“当然原来的林善是真的……后来的林善是假……”752小心翼翼地看着周一，“不过其实也不能说是假的，重组出来的林善是完全按照原书的设定来的，只是他没有遇上林珂先生、3716等人的记忆。”

  话说到这里，周一也知道752小心翼翼的原因了，他勉强保持镇定，问道：“那陆辰呢？”

  “陆辰先生当然也是只记得原书的剧情的，我们会按照时间点为他加入完整的记忆……”虽然周一脸上的神色很淡定，但752说话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。

  “所以你的意思是，”周一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，“他不会记得我？”

  “是的。”752虽然没有口水，但还是忍不住做出了吞咽的动作，它感觉周一现在的状态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，“您与陆辰先生的接触，都是源数据之外的东西，所以无法拷贝。”

  “那我自己来呢？”周一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碎了。

  “这都是一样的，您拷贝的数据与我们拷贝的数据来源是一致的。”752思忖了一下，不由劝道，“您若是想更改要求，现在也来得及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周一目光幽幽地看了752一阵，然后道，“不改。我不改。”

  周一的眼神令752有些心惊胆战，他咽下了想要劝说的话，回答道：“既然您已做好了决定，那我与618和921就先回管理局处理这些事了。您的登记问题我们也会为您办好所有手续，三天后您只需签个字就好。您可以先回您的住处等候。”

  虽然周一是低纬度世界的生命，但它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可是周一的世界，倘若他想要发难，752也得掂量掂量。

  618这个八卦精可是说了，以前在“禁止作者进入自己创造的世界”这条禁令出现之前，可是有过界主把系统强行囚禁在自己世界这种事的。

  “我不走，我就在这里等。”周一又看了752一眼，然后回到世界之核边上，接着他又催促道，“你们还不快走？”

  “请周先生放心，我们会尽快回来的。”周一那一眼又让752想到了更多618挖来的大料，它当即就不想多留了，立刻招呼上618和921溜之大吉。

  待到三个系统离开后，周一怔怔地发了会呆，然后抬手捂住了脸。

  陆辰不会记得他，怎么可以不记得。

  手心有些湿了，周一却不敢把手拿下来。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哭，因为就算哭也没有用，已经没有人会来替他擦眼泪、哄着他不要哭了。

  周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不认识他的陆辰。他清楚原来的陆辰是怎么样的，也知道只记得原文中的事的陆辰，在这个时间点会变成什么样。

  一想到陆辰会用敌视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，甚至毫不在意地想杀死自己，周一就觉得胸口窒闷到疼痛难当。

  只是即便如此，他还是得面对这样的陆辰。而且既然当初的陆辰会喜欢他，那他努力一点，也一定能让不记得他的陆辰再次喜欢上他的。

  周一这样安慰着自己，努力让自己不去想，当初的陆辰和现在这个时间点的陆辰有着多大的差距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三天的时间，其实十分短暂，但对于周一来说却是无比的漫长与煎熬。

  为了避免自己想更多不该想的，这三天来周一一直都在埋头拷贝数据。事有万一，多做一手准备总是没错的。

  “周先生。”

  熟悉的称呼使得周一终于抬起头来，他一抬头，便看到了被752等三个系统围在中间的“陆辰”。

  这个“陆辰”浑身都是无法忽视的戾气，看着他的眼神中带有强烈的警惕、陌生还有敌意。

  周一只觉得心口骤然一痛，即使是当初在云晖秘境，他想逃跑时陆辰都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。

  “周先生？”752见周一直勾勾地盯着“陆辰”发起了呆，忍不住出声提醒道。

  它倒不是关心周一，只是想快点把该办的手续办完，然后立刻跑路。万一周一一个想不开，抓了它们让它们想法把没有的那些数据也弄回来怎么办？

  “签字是吗？签哪？”周一强迫自己不再看着“陆辰”，乍一眼看上去他似乎并不在意，但他不肯上前的行为却透露出了他的胆怯。

  “在这里。”周一不过来，752自然只能自己过去。

  它走到周一面前，一挥手召出了一块光屏。光屏上有着表格与文字，752一边示范着如何翻页，一边道：“这是周先生您的登记表以及一些协议，你查阅后若是觉得没有问题，在这六处签字就行。”

  周一的心里是一团乱麻，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看完了光屏上的东西。他不能再被这些莫名其妙的系统坑了，必须得仔细一些。

  所幸光屏上的内容全都没有问题，那些补偿协议、居住世界更换协议、界主能力约束条例等协议，条件虽不优厚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。

  而且他只有签了字，752它们才会把“陆辰”交给自己。

  周一接过752递来的光笔，只觉得脑仁一痛。他看向752，不待发问就听到了答案。